黃泉蛙

貼吧時代暱稱是 小哉 ,但你也可以叫我蛙蛙or蛙仔
看了火影15年,就是結局跟那部the XASt的x爛戲設定雷到我而已,其他都還好。
專業櫻媽。最喜歡男角斑爺,帶土。

興趣是把心愛的腳色送作堆。

CP:斑樱 帶樱 井櫻

【因樱】永恒的秘密花园(上)

尹白苍:

cp如题,走向清奇,脑洞诡谲。

 

*

春野樱开始注意到路上的那处奇怪的大宅的时候,才不过八岁。她穿着母亲给新买的绿色裙装,开开心心走在去找山中井野的路上。她知道井野一定会夸她好看,然后再教她一遍她总也扎不好的蝴蝶结。

风吹过,她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一扭头,看到了那片大宅。

从她记事开始,木叶就一直有这座房子,比木叶最古老的家族,日向大宅和宇智波大宅还要古雅的样子,看起来有好几层,占地也很广,但是没有路绕到后面去,所以她具体也不知道这处古宅有多大,绿色的藤蔓植物将朝外的那面墙盖得严严实实,浓绿的颜色掩映了建筑内景,丛生的灌木和荫荫如盖的乔木让她看不到前院后的门扉全貌。

以前春野芽吹也经常抱着幼小的春野樱走过这里,但总是目不斜视地走过而已,趴在妈妈肩膀的她就一次次看着这座大房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春野樱站在跟大宅不搭的生锈铁门前张望了一会儿,想到跟山中井野约的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了这里。

 

——————————————————

 

今天春野樱玩得并不开心。山中井野确实夸了她的裙子好看,但是并没有教她蝴蝶结的打法,因为她请了很多孩子一起玩。

春野樱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山中井野,淡淡的委屈在心中生成。

果然井野酱还是喜欢跟受欢迎的人一起玩啊……

她沮丧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夕阳将她驼背低头的小身影拉得很长。

巨大的阴影投射在眼前的地上。她侧头看到夕阳下的大宅。

安静的,被夕阳渲染得十分温暖的建筑在她眼前似乎无限庞大起来。春野樱定定地看着这个似乎已经被木叶遗忘的所在,忽然想起来今天井野和小伙伴们讲的鬼故事。破旧的房子里,住着怨念不去的游魂,叱退一切胆敢踏入领地的生人。

她咽了一口口水。

当时说起宇智波大宅,几个孩子都摇着头说不敢去,据说那里死过很多人,晚上整个曾经属于宇智波一族的地界到处都是哭声和惊乍的尖叫。

只有那个黑发的宇智波遗孤还是每天进出那扇曾经被封锁的大门。

如果……自己探索一下这个诡异的大宅的话,会不会也受欢迎起来?

春野樱握了握拳头,想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推开了生锈的铁门。

明明在表面已经长满了红黄的锈片,铁门被推开的时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像门轴一直处在非常好的保养中一样。没有听到料想中阴森的吱呀声,春野樱稍微松了口气。

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终于抬起脚踏了进去。

一阵风从大宅深处吹来,吹起了她的裙子。

春野樱一惊,按住了裙子下摆。

风停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抬起另一只脚走进院子。

地上有很多树叶,都是绿色的,看起来明明还很有活力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落了下来。不知名的灌木开着白色的大朵的花,她在走进来的一瞬间就闻到了奇异的香气,并不浓郁,但是似乎沁染了整片空气一样,挥之不散。也有她认识的,木叶到处都有的紫阳花,圆圆的一堆,长在角落里。绿叶铺满的地上隐约露出一条路,由白色的石子铺成的曲径,直达那阴影下的回廊。

春野樱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几秒就回头看一下还开着的铁门,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夕阳的橘色光辉逐渐被她落在身后,她走进那一片浓绿。暑气完全被隔绝在绿荫外,清凉的感觉让她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抹去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水,春野樱走上了木制的长廊。

“咯吱——”

木板的轻响把她吓了一跳,几乎立刻就收回踏上去的脚。

反应过来以后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踩到木板发出声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已经到了这里,这就回去的话也没什么好跟井野说的啊。给自己打了打气,女孩再次踏上长廊。

地板上并没有灰尘,也没有虫蛀的迹象,就像一直有人在打扫一样。当然还没有上到忍者“追踪课”的女孩子并看不出来这大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觉得还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而已。

回廊很长,她走了很久。一段时间以后她转了个弯,来到内部,环绕着大宅的回廊内侧墙壁也开始出现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的木制移门,就像那种古老的房子,重重移门后面是层层嵌套的房间。

春野樱站在转角处,看着前方愈发幽深的走道,深呼吸了几下,迈开脚向前走。

这边回廊外的树木稀疏了一点,夕阳的光斜斜的将她的影子照到墙面上,一格一格从窗棂上跳过。她没有打算进入任何房间,心里想着将这个大宅走一遍,足够拿回去当做自己勇气的谈资了。

这一段的回廊更长,八岁小女孩的短短的腿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尽头,想着转过这个弯看一眼就回去,春野樱扶着墙转过去——

 

——面前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后院,奇异的花草长在院子里,繁复的花叶互相掩映,种类之多无法辩识,因为没有风的原因,植株完全静止,画里一样;曼妙的长藤从树杈上挂下,宛如木叶森林里一般的参天古木将整个花园包围起来,极细小的光柱投射到园中,落到花瓣上时几乎已经微弱到消散了一般。

面向花园的回廊下,坐着一个白衣服的人。

春野樱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脏瞬间跳跃得快到就像就快脱离胸腔,从咽喉处蹦出来。

她不知道这座大宅里面竟然有人!

从来没有人从大宅中出来,大人也从来不说谁住在这里,她早就将这古宅定义成了无人居住的废弃宅院,没想到——

“好无礼的小丫头——”清冷的声音在她准备拔腿逃跑的时候响起,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到别人家中来,鞋也不除。”

春野樱僵在原地,脸也慢慢涨红了,“对、对不起……”小小声地道歉,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听见。

白衣服的人转过头,春野樱偷瞧着他的脸。很白皙,眉毛是一种奇怪的短型,眼睛是黑色的,只是距离有点远,只能看出来他脸色淡淡的,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那、那个,我不知道您住在这里,我马上就出去。”春野樱又羞又怕,已经准备好在他任何不客气的表示以后落荒而逃了。

“无妨。”白衣人开口了,“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坐坐。”春野樱愣住了,然后踌躇了好一会儿。母亲多次叮嘱不能随意接近陌生人,可是这次是自己闯到了别人家里在先,拒绝的话好像有点失礼。于是她脱下鞋子提在手上,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

白衣人看着花园里的花,身边放着一盏茶,奇怪样式的长袍领口两边的对襟上各有一个黑色的勾玉图案。春野樱将鞋子放在回廊下的石阶上,抱着膝盖在他旁边坐下,偷眼看着他的侧脸。

八岁的女孩子没有什么精细的审美观,只是觉得这个人非常好看,瘦削的下颌骨随着喝茶的动作而微动,黑色的眼珠像……像……不知道,反正很黑,很好看。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那漂亮的眼珠不期然转过来垂下看着她,“怎么?”

因为对方过于漂亮的面容而发愣的春野樱又脸红了,“不,没什么……”

那人也不深入,见她不说,便移回眼神,“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春野樱被他这么一问,完全不好意思说出是为了在小伙伴面前吹一波牛,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别的借口,支支吾吾半天,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因为春野樱的余光看到他胸口的布料颤了一下。

“也罢,不重要。”他说着,将茶盏放到身边,茶水很满,好像一口都没喝,还在冒着阵阵青烟。“你看这园中的花如何?”

春野樱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不过她还勉强听得懂,于是老老实实说:“我觉得非常好看,连井野酱家的花店里都没有这么好看的花。”海洋一样的花,盛放在庞大的庭院中,简直稍微多看一会儿就会开始被这华景迷到晕眩。

“你可喜欢吗?”他轻声问,轻到不像是在问坐在身边的她。

春野樱歪着头不解地看他,“喜欢是挺喜欢的……”女孩子么,怎么能拒绝这样梦幻的花海呢。即使是现在如坐针毡的春野樱,心里也想着如果不是因为有房子的主人在这里,自己肯定已经跑到花海中间美美地躺下了。

“那便好。”他这样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春野樱坐了一会儿实在是不自在得紧,酝酿了一会儿,鼓足勇气开口说,“那个,我在这里呆太久了妈妈会担心的,我想先回去了。”

他并没有挽留,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说:“好,你且回去吧。”

春野樱站起身,再看了一眼庭院中梦幻般的花海,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说:“那个,我可以摘一朵花走吗?”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要摘别人庭院里的花,以她前面的所作所为来看,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吧。

就在她忐忑不安地等着断然的拒绝时,那个人开口了,“可以,去挑吧。”

春野樱一下雀跃起来。她站起来将放在台阶上的鞋子拿起来穿好,小心地走进了那片花海,精心挑选着花儿。

他在她身后,看着女孩轻快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最后归于平静。

春野樱挑了一朵从未见过的紫色的大花,从茎的中间将它掐断,小心地将它捧着,走到那个人面前,“那,谢谢你,大哥哥。”她想了想,挑了一个还算符合面前的青年人的称呼。

从她进来以来,他第一次明显地笑了一下,“无妨。”那微微一笑,像是融化了的薄冰,漂荡在融融的春水上。春野樱看到这笑容,心脏莫名地痒了一下,她很想伸手揉一下胸口,但是手上小心地捧着那朵紫色的花使她没办法抬手。她嗫嚅了一阵,终于开口说:“那个,大哥哥,以后我还可以来吗?”

那个人点头:“可以。”

春野樱一下就高兴起来,向他告了个别以后就离开了这异花开满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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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花呢。”山中井野将春野樱带过来送给她的花反反复复看了很长时间,皱着眉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是在哪里弄到这朵花的?”她感兴趣地问,在木叶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都没有见过的花了。

“是跟一个大哥哥要的,他家住在火影岩旁边两个街区的地方。”春野樱献宝一样将花给她以后笑眯眯地说。

“诶,那个地方有人住吗?”山中井野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影岩旁边因为经常会有施工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居住,原来住在那里的人也因为时不时发生的落石事故而搬离了。

“我也以为那里没人住,那天看到有人住在里面真的很奇怪。呐,就是那个超大的房子,井野酱也知道的吧。”春野樱随口说。

没想到山中井野一脸茫然:“那里没有什么房子啊。”

春野樱一愣,“不是,就是那个很大的房子,外面是生锈的铁门,里面的房子上面长满了青藤,还有很多树。”她仔细地描述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特征明显的房子井野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那里肯定没有你说的这样子的房子吧。”山中井野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木叶除了宇智波大宅和日向大宅那里还有你描述的那样的地方?”

春野樱有点生气,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需要自己多费口舌来辩解,“就是那幢房子,房子里的大哥哥还说下次还可以去,井野酱不相信的话现在我就带你去啊。”

山中井野看着春野樱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心里不禁疑惑了一下,再加上她也很想知道这朵不知名的花的来处,就说:“好吧,那我跟你去看看。”

春野樱满腹笃定地带着山中井野穿过木叶的街道,走到那条自己经常经过的道路上。

 

当她面对着一片影岩延伸下来的山石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景象。黄灰色的石块上全是风雨侵蚀的迹象。一看就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多少年了。“不可能,明明我每天都能看到的。”她突然跑了起来,跑到这条路的尽头,然后又返回去看了一遍跟山中井野走过来的那段路。山中井野皱着眉看着她挂着汗在这条路上来回跑,终于忍不住拦下了她。

“樱,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房子。”

春野樱一愣,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茫然又失落,她慢慢垂下头,非常难过的声音从垂下的发帘传出来:“我没有骗你……昨天我在这里呆了好久,特意挑了这朵花送给井野酱……我才没有因为井野酱有很多朋友才编这种话骗你……”

山中井野一愣,天生爆表的情商让她瞬间抓住了最后一句话。

昨天……这家伙都没打个招呼就回家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伤心吗。脑子一转,她很快就不在乎春野樱到底有没有见到那座房子了,满心都是这个小女孩因为她伤了心的事:“嘛,我当然不是不相信你啦。那你说当时遇到的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春野樱一顿,垮下肩膀,更加沮丧,“我没问。”

山中井野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只是想让春野樱明白自己有在意她的话而已,听到她这么说,她马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如果确实是木叶的人的话总有再见面的机会。走吧,回去把你送给我的那枝花试试能不能插条培育出来。”

春野樱恹恹地抬起头,“这样可以成活吗?”

“嘿,你竟然还怀疑我在养花这方面的能力吗?”山中井野佯怒道,“走啦,我们现在就回去弄。”她拉着春野樱准备回到山中花店去。春野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是一面山石。

就像她曾经路过那么多次的铁门真的从未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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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株花没有能成活,不如说自从春野樱将它交给了山中井野以后,它就比其他植物更快地枯萎了,完全没有存活下去的迹象。山中井野觉得很挫败,还跟春野樱道歉说没能养活那株美丽的花,这么一来反而还需要春野樱安慰她。

两个女孩相约将完全枯萎的花埋到了公园里以后,春野樱再次走到了影岩下的这条路上。

她远远站在路的开头,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暑热蒸腾下,空气都微微翻腾起来,面前的景象莫名显现出幻象一般地扭曲感。

这里她走过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次,不可能整个房子都是她的错觉。再说那株不属于木叶的紫色的美丽花朵,就是她曾经到过那座大宅的最好证据。

春野樱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上眼睛开始往前走。

这里鲜有人迹,只有路边废弃的民居,砂石的声音在她脚下响着,她在脑子里放着周围的街景。

这里,是原来的杂货铺附近;这里,是一个空空的垃圾桶;再往前面一点,是一辆破旧的板车……

几分钟以后,她停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春野樱转身面向右边。

三,二,一。她能的睁开眼睛。

正午的阳光下,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她面前。

极度的兴奋和喜悦瞬间充塞了她的胸膛,她甚至立刻就抓住了那掉下锈片的门,仿佛抓到了什么证明自己的东西。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她几乎要大喊出来,最好立刻就能把井野叫过来看她没有骗人。

兴奋逐渐平息下来以后,春野樱放下了拽住铁门的手,向里面张望了一阵,“大哥哥?大哥哥?”

喊了几声以后,无人应答。

春野樱想了想,像第一次一样推门而入,走到小径的尽头,脱下鞋子走到了木制回廊上。

转过了幽深的走道,她果然看到那个白袍青年坐在昨天那个地方。

“大哥哥!”春野樱半是真诚,半是为自己松了口气一样地喊他,青年头也不转,“来了啊。”好像知道春野樱会来一样。她高兴地噔噔噔跑过去坐到他身边,青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为何如此高兴?”

春野樱在廊下晃动着小短腿,“因为看到大哥哥你是真的在这里的,我就很开心啊。”

他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

“大哥哥,我有一个问题。”春野樱脸上的表情认真起来,“你的这个房子是设了什么幻术吗?上次我和井野酱来完全没有找到。”在她有限的认知里面,幻术已经是障眼法的极致了。

青年转过头看着她。又来了,那种胸口痒痒的感觉,春野樱这次抬手揉了揉尚且平坦的胸口,不过那种痒意似乎是在胸腔里面,并不能通过外部活动来缓解。

“并未。”青年回答。

春野樱呆了一下,“可是我和井野酱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青年转回头,仍然看着庭院中繁盛的花海,“许是因为她不受欢迎。”

春野樱眨了眨眼睛,心里回转了几圈,“这么说,我是受欢迎的?”

“你可以如此想。”青年说。

春野樱心里高兴,又有点不高兴。高兴的是这里欢迎她这个被别人排挤的人,不高兴的是这样就不能带小伙伴来,也不能向井野酱证明自己了。

“别人都进不来吗?”春野樱最后挣扎着问了一下。

青年摇摇头,“无法。”

春野樱泄气地躺倒在地板上,侧头看去,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放着一盘精致的点心,精致到春野樱一看到它,就觉得非常好吃。

中午一心想出来,连午饭都没有好好吃。她这时候肚子着实是有些饿了,于是她将那盘点心认真看了一会儿,猜测它到肚子里会是什么滋味。

直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端起那个碟子,然后递到她面前,“吃吧。”春野樱惊讶地坐起来,“啊,可,可以吗?”她本来想着忍忍,不要跟还不熟的人要吃的,但那点心放到她鼻子前面以后,香味似乎更诱人了。

“嗯。本就是为你准备的。”青年说着,将盘子又往她那边推了推。

春野樱抵挡不住诱惑,但还是问了一句:“大哥哥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呢?”

“猜想而已。”他回答得云淡风轻。春野樱想了想,道谢以后就开始吃了。期间青年没有再跟她说话。春野樱很快把不大的碟子里的点心吃了一半。舒舒服服地歪在一边,她对陌生人的警惕性降到最低点。

动物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进食以后,就会潜意识地将这个地方划归为“安全区”,放下很多小心翼翼。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面对着长满奇花异草的庭院,空气中飘动着奇异的香气,安静祥和的氛围笼罩着他们,一切都如同在无垠大海的深处,是绝对的安宁。

“大哥哥,我叫春野樱,你叫什么名字呢?”春野樱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转头问道。

青年同样转过来看她,黑色的眼睛在午后令人困倦的阳光下像磨砂的那样朦胧温暖。

“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不能不遵从礼节告诉你。”

“我是因陀罗,樱。唤我因陀罗就好。”他说着,微微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流转光彩。

“诶?我可以直呼大哥哥的名字吗?”春野樱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这样的话好像有点不尊重。

“嗯。”因陀罗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杯茶递给她,“渴吗?”

春野樱点头接过来,道谢后喝了一口。微烫的茶水顺着口腔食道一直滑进胃里,这种令身上的毛孔为之打开的感觉让她有些困倦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像小猫一样开始揉脸。

因陀罗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动作,瞥了她一眼。

春野樱歪过身子,靠在廊柱上,眼皮一垂一垂看着庭院中的花。

要是能睡在花海中间就好了啊。她想着,困意不断涌上心头。

 

春野樱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斜斜的橘色光线已经摸进门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睡眼朦胧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古雅的房间里,身上还盖着薄被。

侧脸看去,房间的门开着,因陀罗就坐在他一直坐的地方,背影在血色的夕阳下变成了一片深黑,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她撑着身子的手下面。

自己竟然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春野樱一下清醒起来,爬起身将被子叠好。小心地走到外面。

“小丫头醒了?”因陀罗的声音里面好像带着一点笑意。

春野樱低低唔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睡了这么长时间。

“那么便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天色就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太阳再下沉一点光线就会被完全收敛起来。

“那我先回去啦,因,因陀罗。”小女孩还是有点不习惯直接叫一个成年人他的名字,因陀罗转过脸看着她点头,“路上小心。”

于是春野樱便沿着回廊向门口去。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因陀罗正看着她,见她回头,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微笑。春野樱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过了拐角。

 

“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到井野那里玩去了吗?”春野芽吹一边做晚饭一边问着回来以后过来帮忙打下手的女儿。

春野樱仔细地跟手上的菜叶斗争着,嗯了一声。然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妈妈,火影岩那边的那条路上有过什么大房子吗?”

春野芽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吧,那里都没人住了啊。怎么问这个?”

春野樱低下头继续把坏掉的叶子挑出来,“没什么,随便问问啦。”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孩子们就是有时会有一些大人无法理解的奇妙想法,春野芽吹耸耸肩没当回事。

春野樱垂着头,嘴角露出一个小开心的笑容。

那里是只有自己能进入的,秘密花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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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樱跑到古宅的频率高了起来,甚至因此而减少了跟山中井野见面的次数,让对方多少心生疑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发现了世界上只接纳她一个人的地方,让她终于在除了家中以外有了被重视的感觉。因为得知自己是“受欢迎”的人,一来二去跟因陀罗也变得十分熟稔,虽然对方寡言少语,但是春野樱总是锲而不舍地挑选着每日话题,跟他聊着自己遇到的事情。

虽然他很少给出自己的想法,但基本上都会回答几句或者几个字,表示自己在听。这已经让春野樱很满足了。

她每次来到古宅的时候,因陀罗都是坐在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动作,看着那华丽的庭院。但在小女孩的眼中,这并不是什么诡异的事情,相反,她觉得因陀罗就是应该一直坐在那里的,如果哪天过来看到他不在那里的话,反而会手足无措。

不过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因陀罗,这些花是哪里的啊?连井野酱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呢。”春野樱晃着小短腿问道。

“是我四处网罗的,收藏在此处。”因陀罗回答说。

“诶?那以前你是经常出门的吗?”春野樱歪着头。因陀罗似乎从来不会离开这座大宅的样子。

“嗯。”他点头。“经常。”

“你出门就是为了找这些花?”春野樱看着满园的花,这里面包含的种类数不胜数,就算是专门搜集来的也不奇怪。

“不。”因陀罗摇头,“只是顺便。我每次外出归来都会带回一支未曾见过的花赠予她,权当她与我经历了一样的景象。”

春野樱惊讶地看着他,“是因陀罗的女朋友吗?”女孩子对于爱情的敏感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因陀罗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不是,是于我而言十分重要之人。”

春野樱似懂非懂,但是她莫名感觉到因陀罗的眼中有什么她不知道具体,但就是不应当去触碰的感情在涌动。

她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她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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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日的中午,春野樱说好了要跟山中井野一起吃午饭,山中井野说要去买个饮料,让她先去顶楼等着。她于是来到忍校顶楼。

到处都是三两成群的学生,春野樱哪里都看不到山中井野的身影,只好有些尴尬地在人群中穿梭。

忽然她的余光瞥到一个同样孤单一人的身影在下面一层的阳台上。

定睛看去,是宇智波佐助。

那么多女生喜欢围在她身边,他竟然还是一个人吃饭呢。春野樱想着,出神地看了他的后脑勺一会儿。

似乎是发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宇智波佐助捧着饭团回过头。

首先撞入春野樱的眼睛的,是那双漆黑的瞳。

她完全呆住了。

佐助君的眼睛,跟因陀罗的眼睛真像啊。同样的黑色,深沉如同林间废弃的古井,所有光线都被吸入其中,让人忍不住凝视,无法移开视线。

宇智波佐助看着上面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女孩,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春野樱被他的表情动作惊得回过神,脸瞬间就红了,马上端着饭盒跑开。

宇智波佐助看着那一头少见的樱色头发消失在视线中,不明所以地转回身子继续吃午饭。

 

春野樱跑到一处长椅上坐下,还喘着气心脏狂跳不已。

“樱!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大大咧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春野樱惊地跳了一下,发现是山中井野站在她背后。

“井、井野酱!我也找了你好久啊。”春野樱拍了拍胸口,坐到一边给她让个位置。

山中井野一步跨过长凳,跟她并排而坐,歪着头狐疑地看着春野樱有点不大对的脸色,“樱,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呢。”

春野樱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吧。”山中井野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劝诱着小女孩分享自己的心事,

春野樱不想让山中井野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想了想开口道:“井野酱,看到一个人就心脏跳的厉害,也不敢多看他,但是又忍不住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呢?”

山中井野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樱,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春野樱大惊失色,赶紧向四周看了看,好在旁边没有什么人,“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呢。”

山中井野一手搭在长椅背上,一手在空中笔画,十分笃定的样子。“但是你描述的这些见到一个人的特征,就是喜欢上他的表现啊。”

春野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加上她一向把山中井野说的话奉若圣旨一般地相信,听她这么说便陷入了沉思。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她脑中不断盘旋。

是……

一个学校的男孩,非常受欢迎,长得也非常好看,喜欢他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应该就是喜欢他吧。

春野樱迟疑地点了点头,“可能……我可能是喜欢上谁了。”

山中井野一下兴奋起来,跟她打听是谁。春野樱却也是一片茫然说不出话来。看她这个样子,自诩为知心大姐的山中井野温和地开导道:“没关系啦,确定自己的心意再说也不迟哦。但是樱啊,喜欢一个人的话就要勇敢起来哦,不能知等着他喜欢你,女孩子也要主动出击啊。”

春野樱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忸忸怩怩,仿佛坐实了喜欢上刚才的那个男孩的事情。

 

 

她拖沓的脚步在木制的长廊上响起的时候,因陀罗难得在她还没有走过来坐下就转头去看无精打采的小姑娘。

春野樱说了一声我来了就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十分惆怅地样子。

“怎么了?”他问。

“……”春野樱蹙着眉看庭院中的花,想到那个自己从前经常去的花店。

因陀罗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春野樱闷闷地说,“然后跟井野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因为她也喜欢他。”

因陀罗许久没有回答,春野樱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安慰,转头去看,却见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你笑什么嘛?!我可是很认真的。”春野樱羞恼地说着,觉得在他这种笑意下,自己刚才将发带还给山中井野时说出来的豪言壮语都变得不严肃起来。

“咳,不,抱歉。”因陀罗说,“说说这个男孩子吧,是个如何的人?”

说到宇智波佐助,春野樱也没有像她所说的深陷于暗恋的小女孩一样开始说不尽的好,她垂头摸着地板上的纹路,“佐助君很帅,很厉害,很多女生喜欢他……他有一双跟因陀罗一样好看的眼睛。”

最后一句就像是补充说明一样,却不知为什么特意加上这个补充。

因陀罗似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嗯,是这样一个人么。”

春野樱抬头看他,“因陀罗,我是不是不应该为了恋爱跟最好的朋友绝交呢?”

她只是个孩子,她口中的绝交只是不再友好交流,不再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在被窝里装睡骗过过来检查的大人。她们还是会关注对方,把友善交流变成不友善的交流,甚至频率还会更高。

她们懂什么一别两宽呢。

“做你想做的就好。”因陀罗最终只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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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樱发现因陀罗的大宅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某一天她抱怨起木叶图书馆没有丰富的古籍可查阅,在某些古医药知识方面存在断层的时候,因陀罗站起来说他这里有一些书可以借给她看。

春野樱半信半疑地跟着他走到地下室,震惊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藏书室,藏书量比木叶图书馆有过之而无不及。因陀罗淡淡地说她可以在这里看书,但是不能借出去。

春野樱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这里简直就是宝藏,别说不能借出去,就算只能在这地下室读也可以。

但是下面的光线实在不太好,加上春野樱着实喜欢上面美丽的庭院,所以每次都是拿着书到他们坐着的地方去看。后来她还要做一些笔记,因陀罗就拎出来一张古典的矮几让她可以在上面书写。

“你这里什么没有啊,因陀罗。”春野樱感叹着说。

“只要你想要的,都有。”因陀罗貌似随意地说着,春野樱只当他在开玩笑。

宇智波佐助叛逃以后,她所有粉色的少女心都被一波带走,什么冥冥之中的守护,爱情的力量,都在她心目中变成了落拓的灰色。她只想着自己如果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够阻止那个男孩,而不是被打昏了狼狈地躺倒在村口的石凳上。

但只有这个秘密花园,仍然是她不愿打破的幻想。

莫名其妙出现在村子里的大宅,只有她能进入的空间,别人连看都看不到,还有身份神秘的主人。已经从忍校毕业的春野樱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认为这是一个奇幻的经历。

按照师父的话来说,这叫做“机缘”。

她查找过“因陀罗”的资料,却没有丝毫收获,不过单看他领口上黑色的勾玉,她就觉得因陀罗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但是春野樱并不想让这段关系有任何的变化。

因为这里是她的秘密花园。

 

当大雪覆盖了整个木叶的时候,街道上的人烟变得稀少起来。寒冷和湿滑的道路当然是劝阻人们还是呆在家里为妙。

春野樱闭着眼睛,双手结印,眉头皱得很紧,明明温度很低,她的额头上却全是汗水。

过了一会儿,她挺直的腰背一松,泄气般地睁开眼。“唉——”长叹一声,身边的青年转头看她。“怎么,又失败了吗?”

“完全摸不到感觉啊。”春野樱自暴自弃地向后一倒,倒在因陀罗拿给她的毯子上。他对她可能会有的不适关怀备至,自己却仍然是经年不变的单薄白袍。

“师父说的,将查克拉积攒起来,再用查克拉封印住,这怎么能实现呢?”她看着木楔木榫的屋顶建筑,自言自语。这就像是用水组成墙去阻挡水的溢出一样,非常不现实。

“为何不可能?”因陀罗的声音响起,春野樱没有坐起来,只是懒懒地转动着眼珠看过去。“因为查克拉和查克拉的亲和力是很高的啊,在封印用的查克拉和存储的查克拉接触的瞬间,就会溢出,根本锁不住嘛。师父说只能自己体会……”她无奈地叹气。其实她不知道因陀罗是否明白查克拉是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关于忍术的事情。

“你且起来。”因陀罗说着,转过身面朝她坐。

春野樱奇怪地坐起来面对他,“怎么了?”

因陀罗伸出手示意她把手递过去,春野樱一边把手递过去,一边不解地问:“所以你是想说什么啊……”

他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时候春野樱才发现,自己的手原来这么小,被他这么一握几乎就完全被包裹在手心里了,温热的感觉隔绝了冰冷的空气,脸上的热度还没上去,奇异的热流就在两手交握的地方升腾起,她震惊地看着他,流转在他们交握处的,是查克拉!

“你——”

“噤声。”因陀罗打断了她的话,“感受。”

春野樱纵使心中有万般疑惑也只好先埋在心底,闭上眼睛感受他通过手心传递过来的查克拉流。细长的一条在某个地方不停旋转,成为一个圆圈,这时候又有一股查克拉进入,随着一股力量被驱赶进那个圆圈里面,本来马上就要融合的查克拉因为外围查克拉不停转动的原因,无法找到合适的融合点,便渐渐从躁动平息下来。

春野樱睁开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向自己的手看去。露出来的白皙手腕那里,有一个浅淡到看不出来的印记,可以说就是非常不完全的百豪印。

自己摸索了这么长时间都摸不着门道的东西,竟然几乎一瞬间就被他摸透了。

因陀罗似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维持查克拉的输出,一边解释说:“如果你希望在体内用查克拉封存查克拉,那么封印查克拉应当处于活动状态避免融合,如此才有可能成功。”

春野樱点点头表示理解。于是因陀罗松开手,那个小小的印记也就马上消失了。温热的感觉离开,春野樱只觉得手在冬日的空气里面好像有点冷。

“这个术倒是十分有趣,可以有效缓解关键时候查克拉不足的问题呢。”因陀罗难得话里面带了点兴味,“不过看来需要长时间的集聚和几乎成为本能的运转查克拉的能力,如此的话,封印的最佳地点应当是——”他弯曲右手食指,拂了一下春野樱光洁的额头,“——这里吧。”

春野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胸腔那种奇异的痒多年未见地出现,周围太过安静,几乎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因陀罗,你——”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问。她确实有很多问题,不过其中很多问题早就应该问了,比如他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

所以春野樱还是一如既往没有问。

“——你还真是厉害啊。”

因陀罗无声地笑了一下,将越过屋檐落到她身上的雪花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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